【長評】《琥珀》讀後感

《琥珀》by顏涼雨

之前重溫時忍不住手癢寫了心得,放在Lofter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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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是一篇旧文,也不晓得我现在才留长评是否不合适,思来想去,二刷后却又颇感不吐不快,因此仍决定打开电脑。

不过和先前相同,比起「长评」或许更该称为「个人读后感」,并不专业,请多包涵。

先说说我看完《琥珀》后,脑中浮现的第一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是张爱玲写在一帧照片后的话,并将这张照片送给了年长她十五岁的胡兰成,此时,胡兰成已有家室。

某一阵子我非常痴迷张爱玲,她的文章让人看见自已的弱小与卑微,却又卑微得那么情有可原,感同身受。如今在《琥珀》中,我又见到非常相似的特质。将这句话中的「她」替换成「他」,似乎主角就成了薛琥。

我在推文的时候,难免会碰到有人问:这篇文是HE还是BE呀?然而我觉得从Happy Ending或Bad Ending来定义这篇文,却显得狭隘了。

在我来看,《琥珀》是一个人的感情史,不是两个人的爱情故事。

它是一段恋情的BE,一个人生命的HE。离开了邵峰的小琥,似乎才终于见到他生命中最美丽的一缕灿烂阳光,才从那长期的自卑中脱离出来──「自卑」,是的,我思考许久,最后给在无数酒吧流连的薛琥这样一个定义。

文中小琥给了最初的自己三个字,搭配一个状声词:「呵,挺纯的。」

一个人会说出这句话,细细推敲,似乎是俯视嘲讽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不黯人事的自己,又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艳羡,因为那个单纯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这么一个少年,在漫漫情感长路中,漂泊着,找不着属于自己的定位,不管是李、许、卓,皆是他生命中的过客;遇见邵峰,他一度以为找着了自己的「港湾」,并且为了这个安稳的位置,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容忍──直到暴风雨来临那一刻。

《追忆似水年华》中有这么一段话:「就算我们徒然回到我们曾经喜爱的地方,我们也绝不可能重现它们,因为它们不是位于空间里,而是处在时光中;因为重游旧地的人,不再是那个曾以自己的热情妆点那个地方的儿童或少年。」

薛琥也是,邵峰也是。

初始的爱情如此甜蜜,若问邵峰是否也曾有想掏出自己心肝给小琥的时刻,想必答案是有的,套句现代流行的俗气对白:「爱过。」只是这个爱,没能经历过感情以外的其他因素的历练,例如家庭,例如时间。

这是一个过去式,一如那个被拒绝的一万二。

写到这里不免嚎上几句,看到那句「把一万二还我」时,我真的心都碎了,那种窒息感难以言喻。然而我们读者只是看客,带入感再深刻,比不上当事人的万分之一,我无法想象小琥(K)在当下心痛的感受,又该是如何。

看了看至今为止的评论,不免有「渣贱」之论,我却不想以这个角度切入,总感觉坏了这篇这么好的记实文。

很多人会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实际上并非如此。一段感情,必然牵扯到双方的家庭、职业同侪、亲朋好友,若只有两个人就能解决,当今社会大抵不会有那么多伦理悲剧。男女就如此,更何况遭受社会排挤的同性。就算一开始看似顺风顺水,等到逐渐年长,家庭压力迭加,周围人的异样眼光累积,身边的好友一个个娶妻生子,这些全部都会成为一个个「艰难副本」,闯过了才会开启下一个「关卡」,又或者,止步于此。

《琥珀》是K的一部份生命,却不是全部的人生。曾一度「停锚」的他,再度扬起帆,开启自己未来的旅程,乘风破浪。

我们总是直视前方,却忘了顶上还有一颗太阳,那个温暖来自父母、来自关心我们的朋友,来自愿意对我们释出善意的所有人们,而这些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我们作贱自己──一如凉凉所有笔触,《琥珀》最终回归暖色调,更显得暖进心底。

全文基调是阴沉的天,直到云破日出。

凉凉在这之后又写了许多文,但我觉得其流畅的笔触,在《琥珀》中已可窥见一二。不管是轻松搞笑、又或者沉重扎实的文,其中都有某些内容深刻剖开人性,用浅白的文字阐述其义。

逝者已逝,我只在此祝福K,在这篇文完结的这么久之后,现在的你,生活得顺心愉快。无须后悔,过往应该成为前行的动力,一步一步,扎实地走下去。

以张爱玲的话作开头,我想了想,决定也以爱玲姊的句子作结尾。

「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期待有那么一日,人人都能找着属于自己的,琥珀。


旁注:

我看完后忍不住默默猜想,薛琥是否是凌飞凌大少爷的原型?K没有找到他生命中的下一个,但凌飞找到了金云海。思及此,忍不住给大家推个《漂在北国》(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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