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礼】When we are alive (4+5)(*AU)

我自己都覺得視角寫得亂七八糟。

不管本來就是很亂七八糟的主意,大家就湊合湊合著看吧。

05.的內容原本是想拿去寫搞笑(?)小番外,不過還是把它丟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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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他說,他叫做宗像禮司。

  他說他已經死了兩個禮拜,然後又活了,這是他醒來後的第十天。

  他說,他不是殭屍,也不是活人,他是活死人。

 

  經過一番評估,周防最後決定和宗像合夥。

  雖然不能判斷宗像話中真偽,但是從宗像低到不正常的體溫,和的確沒有探測到宗像的脈搏來判斷,他的話有幾分可信。況且從他有條理(到煩人)的談吐和保有自我意識的行為舉止來看,宗像並不是那些殺人兵器的一員。他不能理解宗像到底是什麼的綜合體,與生俱來就有抗體的人會像他一樣存活下來,而沒有抗體的會死去而後復活成為殭屍,但是宗像二者皆非,反而更像是……感染病毒後產生了抗體。

  據宗像說,他生前是個醫生。 

  周防沒有追問身為一個救人的職業,為什麼他扣著板機的動作卻這麼熟練。一個人有許多秘密,周防不愛八卦,也討厭八卦,況且身為劫後餘生的同夥,就算是個活死人,周防尊也絕對尊重他。 

  發現他膝蓋和手肘的問題後,宗像很快地就把他拉到某間半毀的診所去重新上了藥,唯一有的止痛藥叫阿斯匹靈,根本有吃和沒吃並沒有差別。在清洗後的傷口被棉花棒輕輕撥開上碘酒時,周防還是沒忍住倒抽一口氣,旋即感受到一陣陣冰涼的風吹拂在他的傷口上,低溫確實使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消退一點。 

  忍著點。

  宗像一下下朝他傷口吹氣。

  自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宗像禮司沒有心跳,卻有呼吸。 

  相處幾天下來,宗像無疑是個優秀的夥伴,精明幹練,懂醫、懂食,也懂槍,唯一的缺點大概是不管生前死後都做人太過一絲不苟,連對空速食麵盒都要收的整整齊齊。宗像帶他去補齊許多物資,包含飲用水、乾糧,以及武器。

  原來宗像身上的槍是從一個位在地下的小型私人火藥庫中帶出來的。這消息使周防精神大振,至少代表他的武器不再只有一排菜刀。

  他們找了離那小型彈藥庫很近的乾淨地方落腳,才終於有時間好好交換情報。

  依照宗像說法,他比他早一個禮拜清醒。宗像從城市的北端向南進行搜索,而他則是由南向北,所以最後才會在位於城市中心的便利商店相遇。

  周防稍加描述了一下自己同伴的外型和身上的有的配件,抱持著不大的希望詢問宗像有沒有在北端見到他們的屍體,但是對方只是看著他,眼神冷靜而憂傷:

  北方沒有屍體,只有屍骨。

  他是唯一沒有被吃殘的人,因為他當時摔進很深的水溝裡。

  所有的人,都被吃掉了。

  不是沒有預料到這種可能性,但是在聽到這消息時周防尊還是不可控制的停頓幾秒。被纏住的傷口又發痛起來,周防這才發現自己拳頭緊緊握著拳,肌肉崩緊到又把好不容易結一層痂的傷口給撐裂了,血絲從慘白的繃帶間滲出。

  他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憤怒也好,焦躁也好,難過也好,就像是在剛醒來時看到的第一具屍體,有成千上百隻蛆蟲在他心底啃食。

  因為一些無厘頭的原因他們劫後餘生,醒來後才發現世界變色。

  他想起身,卻又因為膝蓋突然的劇痛跌回行軍床上。他煩躁的想找資源稀少的菸,卻聽到宗像聲音輕淺地開口:不過,我把他們全埋了。

  周防驀然抬起頭,看著那個站得筆挺的男人。 

  我找到一塊空地,挖了一個大坑,把他們全都埋起來。

  宗像坐到他身旁,像是祈禱一樣雙手撐著膝蓋望著屋頂,眼神卻穿過了屏障看向天空,那模樣使他有些滄桑,卻無比莊嚴:我曾想過,為什麼他們都死了,包括我的同僚、我的部屬和親人,但我卻活著;當我站在那裡時才發現,也許我是為了在等那一刻所以才活過來,替那些人……替有可能是你的同伴的人行葬禮。

  活死人,其實也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

  當宗像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就像個活人。

  周防給了他一個擁抱,用面頰貼面頰,告訴他他無上的感謝。那天他看到宗像禮司的微笑,即使有些古怪和僵硬,依然非常美麗。周防知道,宗像的身體是死軀,所以他的一舉一動總是帶著不協調的味道,但那並不影響什麼,只有活人會替逝者舉行葬禮。

  現在他能很肯定地說:宗像禮司是個人,活生生的人類。

  毫無疑問。

 



05.


  周防尊在紙上畫下一道痕跡。

  自他醒來已經過了兩個禮拜。想當然爾沒有月曆這種東西,就算有,昏迷不知道多久才醒來的他和宗像也不會知道今天到底是幾月幾號,最後還是使用最原始的方式──畫正字記日,至少有個大約的時間概念。

  兩個禮拜,原本一片死寂的城市開始化作一座巨大的花園,在屍體上長出了嫩草,在牆角被摔破的盆栽裡種的花開了,攀著殘破的路燈綻放白色的小花,遠遠都能聞到香味。

  在浮動香氣下的隱隱屍臭,就像是在和平日子下的不安。

  時間越久,就代表他們離面對下一波「殭屍大遷徙」越近。

  他們除了繼續擴大搜索範圍之外,開始進行宗像在北邊所做過的事──埋葬。

  兩個人找出兩把鏟子在城市不遠處的空地上開挖。宗像從某大戶人家的後花園找出原本是用來推盆栽用的小推車,現在被他們用來裝屍骨。白天的時候絕大部分就是用來挖坑和運那些已經腐朽只剩下骸骨的遺體,晚上他們輪流守夜,但是通常宗像排的時間比較長,到後來有時甚至宗像整晚不睡,本人是說他沒有所謂睡眠的需求,但周防知道另有原因。

  他曾經在某一晚,聽見宗像的夢囈。

  痛苦的呻吟,輾轉反側,四肢痙攣。

  他迅速把人叫起來,讓面色已經從蒼白改隱隱發青的男人靠在牆頭,拒絕他的詢問和遞來的開水,只是說他做了一個噩夢,卻沒說出夢的內容。

  那天他第一次看到宗像禮司抽菸,非常浪費的只吸入一點尼古丁,卻吐出一大口氣。

 


  砰咚。

  恰好浴室的門打開了,被打斷思緒的周防轉過去看著只穿著牛仔褲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宗像,對方正拿著一條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雖然這傢伙身體早就停止運作,不過倒是挺愛乾淨的──這時候就要感謝沒有被破壞的自來水管線,當初會選在這一戶人家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自來水還能使用(而且沒有臭味)。

  突然,周防眼尖注意背對著他的宗像白紙一樣的後腰多出的那一道傷口。

  「……喂,你背後那個是怎麼回事?」

  周防比劃了一下大概位置,宗像嗯了一聲,用有些滑稽的姿勢扭著脖子轉頭想要看傷口,大概是因為角度的關係,周防估計宗像自己看不到,湊過去幫忙看了一下那道口子。

  「割的挺深的。」翻起的皮膚可以看到底下一點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卻沒有流出半滴血,周防有些稀奇的挑挑眉:「要上藥?」

  「不用了,上藥也不會癒合,別浪費。可能是在下午的時候傷到了,沒有痛覺的壞處。」宗像終於換了另一個姿勢,改伸過手摸索著後腰:「傷口在哪?很長嗎?」

  周防抓著那隻手碰上受傷的地方,宗像自己摸了摸,最後轉過頭來看他:「我記得廚房第二個抽屜有強力膠,你去拿來。我怕我再走動傷口會裂的更大。」

  他在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

  「強力膠。」對方露出一種「有耐心」的表情再複述一次:「請閣下將強力膠拿來,把傷口黏起來,我記得強力膠對人體皮膚也有作用,必須要阻止傷口擴大,因為我沒有痛覺。」

  最後他們真的是用強力膠把那個傷口糊上了,雖然宗像曾有幾次抱怨黏的似乎不太好,轉腰時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周防放下最後一鏟土,看著背對著他的宗像禮司。

  沒有痛覺、沒有觸覺,味覺和嗅覺遲鈍,唯一正常運作的只有視覺和聽覺,對傷口沒有任何反應……他覺得他抓到了某一種東西,但是隨著宗像的默禱而消逝在夕陽中,橙色的光芒將他們用兩根鐵桿粗糙製成的十字架影子拖得老遠。

  願你我都有安息之日,阿門。

  晚風中又傳來那股混著淡淡惡臭的花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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