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企鵝罐】雙生

是冠葉和晶馬轉生的小故事,算是補完我自己一點殘念。

兄弟一條命啊,蘋果是生命的果實(笑)

有沒有CP自行定奪吧,我是真的很認真希望他們能投在同一個娘胎,正正經經當一回真正的兄弟,名正言順地。有時候血緣是一種很暴力的關係,就算你不想承認也不行;但有時候血緣也是很好的保護殼,能夠大大避開世俗的議論紛紛。

接續著動畫結尾,所以陽毬已經有自己一段人生。大致如此。

想睡到神智不清,語句不通請原諒我。

——


他一直是個不襯職的兄長—— 一個深愛著妹妹、對妹妹有著齷齰想法的的大哥,一個希望弟弟永遠不要發現、永遠保持天真微笑的兄長,怎麼會是襯職的一家之長。

走到最後,都不忍心看見鏡中的自己是何等醜陋的模樣。

一再說服自己:是啊,就只能這樣了,不如就繼續不襯職下去,將自己的「不襯職」發揮到極致,就這樣按照命運的腳本走下去。就算妹妹忘了他也好,就算弟弟恨他入骨也好,他都心甘情願。

謊話說多,連自己都信了,而且深信不疑。直到死去都不懷疑自己的初衷。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呢——」

從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很習慣聽到這樣的話了。

「欸,有嗎?」小小的藍髮男孩露出靦腆的笑容。「我覺得很普通啊,哥哥。」

「嗯,沒錯。」小小的紅髮男孩露出穩重的笑容。「因為我們是兄弟,對吧?」

是的,從出生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命運的孿生子,拆不開的雙胞胎。

說是「兄弟」,他其實只比弟弟早了三分鐘出世。據說檢查出懷得是雙胞胎的母親當時也嚇壞了,畢竟母親懷孕時年歲已高,又是首次懷胎,本身風險就高;更別提一次懷上一雙,風險更是往上乘以二。

懷他們的時候,母親曾經出過一次車禍。過馬路的孕婦,被為了趕時間闖紅燈的小夥子撞了,倒在地上直接送往醫院;然而,縱使發生這般嚴重的事故,他們依然誰也沒有離開,就像是牽緊了手,執意留在媽媽肚子裡,比誰更倔強。

從小,他就是和弟弟一起長大的。

手足相抵地睡在一塊兒,在還不懂事那段期間,抱走了誰,另外一個都要大哭;長大了,懂得收住眼淚,然而只要和兄弟分開五分鐘就開始坐立不安,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學習如何壓下沒有兄弟陪伴的惶恐;就算到了青春期,也都還睡在一個房間,不同床罷了。

誰都不可以分開他們。

只要他讀過的書,弟弟也會看;只要弟弟喜歡吃的東西,他也會吃。吵架是家常便飯,但吵不過三日,最後其中一個總是會主動釋出善意,於是又睡回同一個房間,連父母都感嘆過他們這對孿生子感情好得不可思議。

然而,他和弟弟,長得並不像。

紅髮的他,有一雙上挑的鳳眼,沉穩內斂,習慣性把表情收著裝出老大不小的模樣,上了初中賀爾蒙開始作祟,穩重可靠的感覺馬上吸引一票小女孩的注意;青髮的他,有一對圓亮的大眼睛,靦腆陽光,笑起來有一個小酒窩,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感情,又是個耐不住他人請求的濫好人,反而是年紀較長的學姊喜歡圍著他吱吱喳喳。

「為什麼你們不去交個女朋友呢?」曾有同儕這樣好奇的發問。

藍髮的弟弟愣了愣:「因為,很奇怪吧。」

紅髮的哥哥撇撇嘴:「因為沒有興趣啊。」

有人又會繼續問:「怎麼會沒有興趣?怎麼會感覺到奇怪?」

「「因為,女朋友不是可以共用的東西吧。」」

他們總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校園沒少過風言風語,說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好到「詭異」的程度了,但是他不在乎,弟弟貌似也不怎麼在意。就算不會像幼兒園的時候手牽著手一起回家,他們永遠都會踏著相似的步伐並肩走在同一條路上。

他不知道弟弟怎麼想,但隨著年紀漸長,他,很反感「女朋友」這三個字。

越來越多人問相同的問題,很多人都想著讓他們去認識異性,甚至有些人已經遙遠妄想到結婚生子的未來——他嘴角牽起笑,眼裡卻毫無笑意:「不用您操心,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好。」然後扭頭就走,留下可憐的同胞兄弟圓場。

他並不喜歡「女朋友」這三個字。

為什麼?並沒有原因。

他沒有交過女朋友,更沒有什麼受過傷害刻苦銘心的記憶,但是從他懂事以來,他就對愛情敬而遠之。或許是因為他總是潛意識覺得,這世界上不會有人能夠完整的接納自己;或許是感覺這東西太具有破壞力,只要承認了,就像他和弟弟所說那樣,「兄弟並不能共用女朋友」——而且,他絕不會把女人放在和兄弟同一個高度——這樣,他不就要被迫和他形影不離的雙生分開了嗎?

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事情。

就算是命運,他也會違抗。

所以他心如止水,面對各式各樣的女性總是恭敬有禮,卻保持適當距離。因為他打從心底深處,對愛情不以為然。

弟弟如果娶個溫柔體貼的老婆,能夠接受他這個時常去打秋風的大哥,那麼他會很開心。他的弟弟很單純,他希望他永遠都這麼單純,不要沾染上嫉妒與憎恨的情緒;他的弟弟很溫柔,他希望他這輩子沒有被傷害過,能夠幸福美滿到最後一刻。

「——怎樣啦?生日還臭著一張臉。」弟弟笑著捧著蛋糕湊到他面前。

他把那張臉推遠一點:「不也是你生日嗎,離我遠一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機抹奶油。」

「欸——生日本來就是拿來浪費奶油的。」他的弟弟迅速如閃電的往他臉上抹了一團黏呼呼的東西。

「靠!」他刮下臉上的奶油往弟弟嘴裡塞,「不要浪費食物!」

弟弟抵死不從:「你吃啦!蛋糕是我做的欸!話說我的生日禮物呢?」

弟弟親手做的蛋糕。

他動作只遲疑了那麼三十秒就被攻克了,只比他晚三分鐘出生的弟弟得寸進尺的嘗試把整團蛋糕塞進他嘴裡,於是名義上的兄長暴跳了,一把掐住他弟弟的臉陰笑著靠近:「喔?你還好意思跟我要生日禮物?之前誰弄壞了我的電腦?」

「那速泥硬要跟偶打架偶才不小心壓到的!」被鉗著嘴的弟弟含糊不清的抗議。

媽媽聽到客廳一團亂,終於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勸架,老爸倒是挺事不關己的只負責吃兒子和老婆做的蛋糕,吃得很歡,完全不在意周圍發生什麼事。

他們都十八歲了。

這場只屬於他們兄弟倆的生日派對持續到很晚,到母親都累壞了提早去睡,他們才應父親的要求下樓去買三罐啤酒回來,慶祝真正的成年。

夜晚的天空黑壓壓的,卻更顯得星光閃爍明亮。

「……吶,大哥,我們還會一起度過下一個生日對吧?」

「當然的吧,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可是兄弟啊。誰都不能分開咱倆的。」

他懶洋洋地把手搭在腦後,和弟弟一起走到巷口轉彎的那個便利店。這時候,路旁隨搭屋的門突然打開了,出現了一個女孩子。年紀看起來應該也有三十了,笑著和朋友有說有笑,似乎在講些什麼有趣的事情,粉橘的髮色與白皙的面龐在燈光下散發一種柔和的光芒。

他猛然愣了一下。

「大哥?」他弟弟回過頭來。「怎麼了?」

「……沒什麼。」他三兩步跟上弟弟的腳步,「只是覺得剛才那個女人有點眼熟。不過,原來這間隨搭屋是真的有人住啊,我還以為是哪裡的小鬼蓋的秘密基地之類的。」

「我知道喔,小時候去上學有看過幾次,是個很漂亮的大姊姊。」他弟弟拿胳膊撞撞他,「什麼什麼?該不會被煞到了吧?原來你喜歡年紀大的?」

「想太多了你!」他推開親生兄弟的腦袋,「我只要……」

……只要什麼?

「只要維持現在這樣就好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翹起嘴角,搭上老弟肩膀:「不如,你去找一個吧,我和你們一起住啊,你老婆我絕對不會出手,但她如果變心愛上我,那就不是我的錯——」

「大哥!」

 

他們是,長得一點都不像的攣生兄弟。

從今以後,也會一直當真正的兄弟,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的最後一刻。

 



 

一點點後話

 

弟弟終於交了女朋友。

他坐在電腦前,看著螢幕反映出來他的身影。

父母早就出門了,大學的課表比較鬆,常常有空堂,往常他總是和弟弟在一起消磨時間,但今天弟弟約了女友出門,他當然不能去當個礙眼的電燈泡,也不想出去和別人鬼混在一起參加什麼聯誼,最後乾脆回家。

獨自面對屏幕的他,整個偌大的家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莫名感到熟悉。好像在非常久遠的過去,他也曾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個地方。

「哪……」轉過頭習慣看向隔壁的書桌,但是那兒空無一人。

虛得慌。

他很清楚這是必經的過程,並且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覺悟,但依然沒來由地感到憤怒,只能打開遊戲消磨時間。

每次都覺得已經過了許久,抬頭望向時鐘,卻發現連一個下午都還沒過去,也不過才經過十五分鐘。他貌似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就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完了,打電動,看漫畫,反覆打開手機查看訊息……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與屏幕中反映出來的自己一起等待著。

倒在床上,覺得像落進水裡,直直向下沉去,咕嚕咕嚕。

他闔上眼。

大門忽然傳來鑰匙孔被轉動的聲音。

他從床上跳起來,衝出房門恰好看到弟弟正關上大門的背影,不禁大吃一驚:「你怎麼這時間就回來了?」

才不過下午四點,照理來說,不應該都要到深夜才回來的嗎?

他藍髮的兄弟笑了:「我就在猜你一定在家。我記得你的課表啊,大哥你今天下午沒課不是嗎?肯定會不知道做什麼好。」他亮了亮手裡的塑膠袋,「我買了新上架的遊戲回來,待會兒一起在客廳玩吧,一定要接電視螢幕!」

他一瞬間接不上話。

「等等,你女朋友呢?」

「送她回家了呀。放心,我有把人好好送到家門口喔。」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這樣,你會被甩的。」他忍不住口吐真言。

「才不會。她們家習慣晚上和家人吃飯,我這是超~體貼,懂不懂?」弟弟翻了個白眼,把遊戲扔到沙發上。「而且,如果只是因為我要回來找兄弟就吃醋的女友,那麼分了也算了,這種女孩子要來幹嘛。」

「……你是笨蛋嗎?」

他上前兩步抱住他的弟弟。

小時候他們常常這樣,天氣冷了卻又不到開暖氣的時候,弟弟會一扭一扭鑽到他床上,他攬著弟弟一起睡,把被窩弄得暖呼呼的。後來長大了,學會矯情,也覺得這樣不太好,於是次數漸漸少了。

肯定是這樣,所以他才會覺得如此熟悉。

明明用的是同一種肥皂,同一種洗髮精,同一種洗衣粉,但味道還是有點不相同。他的弟弟身上有股太陽的味道,也許是沿路沒打傘就走回來的緣故。

他的弟弟輕輕回抱他,拍拍他的後背。

「沒關係,這一次……」換我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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