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櫻

之前有一陣子很風行【如果敵對是生前的主公】

所以就決定把之前的腦洞補完了,主題就是↑

這個應該算是 戰國BASARA x 刀劍亂舞 x 史實

總之就..........就是那樣(。)

伊達沼!(大哭)進去就出不來了!!(大哭)




鏗鏘。

大俱利伽羅看著敵對的男人,瞪圓眼,生平第一次失手摔了手裡的刀;燭台切光忠百般無奈地笑了,卻覺得連眼角都含著苦澀,喉頭乾啞——該來總是要來。

櫻樹下手執長刀的伊達政宗笑了,就和他們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唔,雖然總是帶著你倆戰鬥,但是第一次見到你們化人的樣子卻是第一次呢。」政宗新鮮地打量他們,又些驕傲又有些欣慰,一點都沒有他們敵對的自覺,「不錯,雖然沒本大爺cool,但是好歹儀表堂堂,不負我獨眼龍的名號。」

俱利伽羅想去拾起刀,卻發現手腳不聽使喚,眼神無法從那張臉上挪開。

久別數百年,伊達家主彷彿從墳裡走出來一般再度君臨天下,噙著不可一世的笑,錦繡家紋的羽織隨風飛揚,眼底倒映著天光的嬰兒藍,那樣純淨。你還看的到他笑起來時會露出來的八重齒,就像那些年他在戰場上勝利時高舉利刃的意氣風發。

怎麼可能與他為敵。

怎麼能?

「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吶。」政宗撫去沾在肩頭的櫻雪,朝他們站近幾步。片倉景綱與伊達成實側身望過來,人挺如刀。

櫻雨之下,所有人事物都和百年前的景象疊合:在櫻樹下執著小酒碟的伊達政宗,被倚在樹幹上的兩把太刀,隨著風的咆嘯而播出去的笑聲,他們是最自傲的伊達軍,他們是伊達政宗最中意的寶刀。

一切都活過來了。

「是說,你臉上是怎麼回事,Ah?」政宗笑劃一下燭台切的臉,「崇拜本大爺也不是戴上眼罩就了事的。」

「……不是的。」

燭台切開口,才發現自己震顫不成音。連同湧上眼眶的熱意和唾沫一童嚥回腹中,沉默半晌,燭台切才緩緩脫去一雙手套和眼罩,露出其下斑駁的燒疤。

這時候他才突然醒了,就算再怎麼相同,發生過的事已經無法被更改,就如同他身上的傷疤,它們再也不可能淡去,一如他再也回不到安寧的水戶德川家去靜靜回味過去。

世界上沒有第二把燭台切光忠,也不會有第二個伊達政宗。

「……在那之後發生了很多事,」光忠掀起眼簾,帶著彷彿從政宗身上切割出來的溫柔,他迎上伊達政宗的目光,卻發現他曾經的主公眼中閃爍著鼓舞。他深吸一口氣:「您過世後……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世界和那時候已經大不相同。」

他娓娓道來他去到水戶德川家的生活,說著某個故事一樣說著關東大地震和燃燒刀靈的大火。越說越生動,他描述一個嶄新的世界,有種交通工具叫汽車,有種東西叫瓦斯爐,有種東西叫空調,在夏天有冷氣在冬天有暖氣,電力取代了煤與柴,人們可以搭乘飛行器跨越大洋來去各個國家,自由在這個時代獲得重新定義。

「雖然不是主公打下來的天下,但是人們生活的很幸福。」燭台切露出微笑,或許在眼底的是血淚也是驕傲,「光忠沒有榮幸和政宗公同葬,也沒有機會留下來供後代的人們回味當年的生活,但是我不曾後悔。」

燭台切搶先一步站到大俱利伽羅身前,豎起刀刃,對著他曾經最傾慕的主公,卻發現內心平靜如止水。

政宗眼底閃爍的依舊是鼓舞。

是啊,這就是獨眼龍。眼睛是靈魂乍現的地方,無奈他的窗口被上天關了一扇,所以他有其視野狹隘之處;但同時他比誰都儲蓄了更多能力與魄力,因為所有湧動的岩漿都被壓抑在失去瞳孔的眼眸之後,所有努力與後天的補足都晾在眼光流轉之間。

這樣的人,他會希望再次被打擾安眠嗎?

大俱利伽羅看著燭台切光忠的背影,最後靜靜彎腰拾起地上的刀,站到他身側去。

「很好,這樣的氣勢就對了。」伊達政宗破天荒、頭一回主動誇獎他人。他像是從燭台切眼中看到他的疑問,卻沒有對此回答,只是緩緩抽刀斬落一地櫻花,「我們就是要打一場,這就是現實,先認清現實才有遺憾與落淚的資格。」獨眼龍露出狠笑,「別手軟呀!我是怎樣的人,你倆可比誰都清楚了。」

Come on。

如果世界真的要重新來過,那就從他伊達政宗開始。

瞬息刀聲鏘然,刀影舞動之間櫻花依舊緩緩落下,被草鞋扯入泥地裡,被靴尖壓入亂草中。一陣風,被繫在腦後的黑帶飛揚;又是一陣風,被割斷的眼罩跟著花雨一同落地。一個迴身,係在腰間的布裙被割開一道口子;再一個迴身,印著家紋的羽織漸漸褪色,嶄露出歷史該有的灰敗顏色。

手持利刃,卻心如刀絞。

失去瞳孔的眼珠子木然地對著他們,看在大俱利伽羅和燭台切眼中,卻烏黑的像是深海的黑珍珠,雙眼的不對稱才讓冠在他頭上的三日月頭盔如此平衡,失去光彩的一邊眼珠才讓另一隻眼更加炫爛奪目。

對不起。

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賦予一把刀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有了你,我們才能有情感;有了你,我們才找到作為一把刀最重要的價值;有了你,我們才留名青史;有了你……才會活得毫不後悔。

鏗鏘。

政宗略略抬頭,看著飛出去的一截刀尖,留在他手上的只剩下斷刀。而他的兩把愛刀滿臉血淚,豔紅更勝櫻花,在他鬆手任手裡的斷刀落在地上時一同撲上來,嚎啕的像兩個小鬼。

「喂喂……不帶這樣哭的吧?」政宗低頭看了一下半身不屬於他自己的血。他早無鮮血,這樣一具行屍走肉即使受傷也感受不到什麼痛,哪像當年他斷了腿就痛的椎心刺骨。

色彩漸漸從他身上淡去,泛起老舊的黃,宛如一張褪色的照片。

政宗被燭台切扶著枕到他腿上,大俱利伽羅偎著他闔著眼,不去看他漸漸風化的衣襬和指尖。歷史修正主義者,多好聽的名字,他們不過是去面對自己最大的心傷、最難以擊敗的心魔,成為真正的付喪神,也成為最像人類的一把刀。

「……你再說說,現在世界長什麼樣子來著?」

即使說句話都喘得要死,政宗還是堅持發問,讓燭台切發笑,邊笑邊抹去無禮落在主公身上的血淚——真是的,這就是伊達氏一貫的好奇心啊。

燭台切說現在沒有馬但有車,沒有井但有自來水,說人類已經幾乎不用長刀,有更厲害的火藥取代了它們。戰爭的陰影仍然存在在世界上,但是近年幾乎消失蹤影。仙台到處都是伊達政宗的相關產品,都快變成地方特產了,連伴手禮上都要印三日月頭盔的樣子,就算伊達家已經完全融入平民之中,但是政宗大人一直都活在大家的心中。

最後燭台切笑著說,現在英文是世界第一語言,主公大概是日本第一流利的。

政宗聞言,無不驕傲地「哈」了一聲:「本大爺一直走在時代的尖端(on the cutting edge of the world)!Nobody compares to ME!」

他伸手想抓住青空,或許那是那個年代每一個人都做過的夢,但終究他們都沒能到那裡。於是織田信長死了,豐臣秀吉玩完了,他也跟著掛了,德川那老番癲估計也掛得骨頭都能拿去敲更,誰都是輸家。

但是活得如此精彩,他們誰也都是贏家。

燭台切看著伊達政宗風化在櫻雨當中,背著他的俱利伽羅從地上坐起身,衣袍血跡斑斑,他自己也何嘗不是如此。但是就像政宗說的,認清現實的人才有遺憾與落淚的資格,至少他們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為一己之私而去干預歷史的軌跡。

「……俱利醬,走吧。」

「嗯。」

走吧,回現在的家去。那邊有一碧如洗的藍天,清澈見底的流水,有著一群和他們相似的傷心人,也有一群與他們背負相同重責的夥伴。

大俱利伽羅攤開掌心,看著他方才從地上撿起來的一只眼罩,不知為何它並沒有跟著伊達政宗一起風化成灰,上頭還沾著混著碎櫻的汙泥。

他纂緊它,將它收進外套暗袋裡。回過身去眨眨眼,伊達政宗站在櫻樹下對他笑了笑,很快就隨著飛舞的花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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